2012年8月2日 星期四

正向心理學(Positive Psychology)是怎麼開始的祕密





  正向心理學是心理學的一門新學科,主要是透過實證研究,在正面情緒、以優點為基礎的性格特質和正面建制等方面進行研究。Seligman博士的研究顯示,無論在任何情況下,我們都可以活得更快樂,可以覺得更滿足,更投入生活,活得更有意義和擁有更崇高的理想;我們可以有更多的笑容,甚至會開懷大笑。正向心理學的治療方法能持久地減少憂鬱症的症狀。(摘錄自http://www.authentichappiness.sas.upenn.edu/default.aspx

  正向心理學(Positive Psychology)怎麼開始的,一直是個祕密,直到現在我決定公開。

  當我在1997年被選為美國心理學會主席後,我的電子信箱郵件增加了3倍,我很少接電話,也不再郵寄信件,但是因為在網路上有個24小時的橋牌比賽,這時候我會快速勤勞的回我的電子郵件。我回信的長度配合我的夥伴在打牌而我在做夢家的空閒時刻,我的電子郵件信箱是seligman@psych.upenn.edu,你可以寫信給我,假如你不介意我的回信只有一句話的話。

  1997年尾,我接到一封令人困惑的電子郵件,我把它放入「啊?」的檔案中。信上簡短的寫著:「你何不來紐約市跟我見上一面?」署名只有縮寫字母。

  兩個禮拜之後,我在一個雞尾酒會中碰到羅汀(Judy Rodin),當時她是賓州大學(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)的校長,而我在賓州大學教了40年的書。……

  「你知不知道有哪一個姓名縮寫為PT的人,可能會寫信給我邀請我去紐約?」我問羅汀,因為她認識所有應該認識的人。

  「去找他!」她倒吸一口氣說。

  所以兩個禮拜以後,我發現自己站在曼哈頓下城一間小辦公室8樓一個沒有門牌的門前面。我被帶領到一個沒有裝潢、沒有窗戶的房間,裡面坐著兩個有著灰色頭髮、穿灰色西裝的人,以及一個麥克風。

  「我們是某個匿名基金會的律師,」灰色西裝中的一位介紹他自己為「PT」:「我們負責挑選贏家,而你就是贏家。我們想知道你想做什麼研究、研究什麼,但是我們不做小案子。我們把話說在前面,假如你透露了我們是誰的訊息,我們給你的錢就馬上停止。」

  我簡短的對律師和麥克風解釋我在美國心理學會所啟動的戰爭(很確定不是任何種的正向心理學),然後說:「我想舉辦一個研討會,邀請世界上研究種族滅絕(genocide)最有名的40位專家來參加,我想知道在什麼情況下,這樣的滅種行為會發生,我想把20世紀發生的12個滅種事件和50個本來應該會發生,因為環境充滿了恨,但是後來卻沒有發生的情況做比較,我想編一本有關於在21世紀如何避免種族屠殺的書。」

  「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,」他們在我講完不到5分鐘就這樣跟我說:「當你回到辦公室後,請你送一頁有關這個計畫的簡報給我好嗎?不要忘記附上預算。」

  兩個禮拜之後,一張12萬美元的支票出現在我的桌上。

  這真令人驚喜,因為絕大多數的學術研究費都要很辛苦的寫計畫申請書,還要經過同儕審訂、挑毛病、被批評,再經過一堆官僚作業,苦等結果、望穿秋水後,最後卻被拒絕,即使通過,預算也被刪得一塌糊塗,欲哭無淚。

  在讀《電醒世界的人The Man Who Shocked The World: The Life and Legacy of Stanley Milgram》時,才更詳細地知道找研究經費的不易。

  換個角度看,如果我們能好好運用國外科學家辛辛苦苦的研究成果,就等於利用了其他國家的人力、財力、物力來壯大自己。說到這,就要推薦《槍炮、病菌與鋼鐵:人類社會的命運Guns, Germs, and Steel: The Fates of Human Societies》這本好書了。

  我選擇在北愛爾蘭的德里(Derry)開了一週的會議,因為德里的地理位置有其特殊的意義,40位精於種族暴力研究的學術界人士參與此次會議。全體參與者只有兩個人是彼此認識的,一位是我的岳父麥卡錫(Dennis McCarthy),退休的英國工業家,另一位是匿名基金會的財務長,他是美國康乃爾大學退休的工程學教授。後來,我岳父跟我說,他從來不曾受過如此的禮遇。

  那本厚厚的《種族政治戰爭Ethnopolitical Warfare: Causes, Consequences and Possible Solutions》經過我與柴洛特(Daniel Chirot)的編輯後,終於在2002年出版。這本書很值得看,但是這不是本書所要談的。

  我幾乎忘記這個慷慨的基金會,也一直不知道它的名字,直到6個月之後,我接到基金會財務長的電話。

  「馬帝(編按:馬汀的小名),你在德里舉辦的那個會議真是棒極了,我在那裡遇見了兩位絕頂聰明的人,醫學人類學家康納(Mel Konner)和那個叫麥卡錫的傢伙。他是幹什麼的?順便問一下。還有,你下面預備做什麼?」

  「下面?」我囁嚅的說,完全沒有想到跟他們要更多的錢。「嗯,我在想一個我稱之為正向心理學的東西。」一分鐘以後,我跟他解釋。

  「你要不要再來紐約一趟?」他說。

  那天早上,我太太曼蒂叫我穿上我最好的白襯衫,「我想我應該穿那件領口磨破的。」我說。我想到他們在曼哈頓下城那間簡陋的辦公室。不過,這次辦公室已經換到曼哈頓最高級的頂樓去了,會議室又大又明亮,四面都是玻璃窗,不過裡面坐的仍是上次那兩位律師,外加那個麥克風,門上還是沒有招牌。

  「什麼叫正向心理學?」他們問。在我說明10分鐘之後,他們送我出去時說:「當你回到辦公室後,請你送3頁簡報給我們,不要忘記附上預算。」

  一個月以後,一張面額150萬美金的支票出現在我桌上。

  這個故事的結局跟它的開始一樣神奇。正向心理學在這筆經費支持之下,茁壯成長了,這個匿名的基金會一定注意到了這個現象,因為兩年之後,我又接到一封只有一行字的電子郵件,是PT送來的。

  「曼德拉─米洛塞維奇(Mandela-Milosevic)的向度是一個連續的向度嗎?」(譯註:米洛塞維奇曾任南斯拉夫的總統,因為屠殺波士尼亞人而被海牙的國際法庭以戰犯身分審判,2006年死於獄中)這個簡訊這樣寫著。

  「哼嗯……這是什麼意思?」我在想,不過這次我知道它不是惡作劇了。我盡我的力給PT一個很長的學術性回覆,勾畫出科學到現在為止對於聖人和惡魔、先天和後天的理解。

  他的回答是:「你何不再來紐約一趟?」。

  這一次,我穿了我最好的白襯衫去赴約。這一次門上有招牌了,上面寫著「大西洋慈善事業Atlantic Philanthropies」。這個基金會是經營免稅商店起家的費尼(Charles Feeney)捐贈50億美元成立的非營利組織,美國法律規定它必須有個公開的名字。

  「我們希望你能再把世界上最有名的科學家和學者聚集在一起,從科學的角度來回答曼德拉─米洛塞維奇這個問題,從基因一直到政治學和社會學的層次來釐清什麼是善、什麼是惡,」他們說:「我們打算給你2千萬美元去研究它。」

  這是很多的錢,遠超過我的薪水等級,所以我勇敢的答應下來。接下來的6個月裡,兩位律師和我跟許多學者開會,草擬出提案書來讓一週後的董事會通過。這裡面包含了一些非常好的科學領域在內。

  「我們覺得很抱歉,馬帝,」PT在電話中說:「董事會拒絕我們的提案了,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,破天荒頭一遭。他們不喜歡基因的部份,他們認為政治性太強了。」在一年之內,這兩位出色的研究工作的守護者都辭職了,他們兩人就像從我小時候的電視節目《百萬富翁The Millionaire》(在1950年代很紅的節目,我從小看它長大,每一集都有一個人手上拿著一張1百萬美元的支票來到你家門口,幫助你圓夢)中走出來的主持人一樣。

  我在接下去的3年裡追蹤大西洋慈善基金會所做的公益事業,他們支助非洲、老年、愛爾蘭和學校的研究,於是我決定給他們的新總裁打個電話。

  他接了電話,我幾乎可以感受到他在強迫自己接聽又一個推銷電話。

  對照最前面律師說,「假如你透露了我們是誰的訊息,我們給你的錢就馬上停止。」,正是「為善不欲人知」──因為善人門前是非多。

  「我打這個電話只是來向您道謝,並請您把我最深的謝意轉達給費尼先生,」我這樣開頭。「你們的錢來的正是時候,對非主流的心理學做了最對的投資,讓我們研究是什麼讓生命值得活下去。您在我們剛剛起步時,扶了我們一把,現在正向心理學已經可以自給自足,我們已經不需要任何的經費了,但是假如當初沒有大西洋慈善基金會的幫助,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。」

  「我從來沒有接過這種電話。」總裁回答道,他的聲音透露著困惑與不解。(《邁向圓滿:掌握幸福的科學方法&練習計畫Flourish: A Visionary New Understanding of Happiness and Well-being》頁32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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