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男人才會做的蠢事

　　去年底有新聞報導，衛生署因為有關健康與食品的網路謠言太多，特別做了網頁來闢謠（http://www.fda.gov.tw/files/list/J015.doc）。新聞舉的例子中，也有我曾收到的信件內容。有空到衛生署的網頁瞧瞧，或許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擔憂，繼續享受美食，甚至避免花大錢當冤大頭。

　　說到當冤大頭，就想起最近在看的書《為什麼斑馬不會得胃潰瘍Why Zebras Don't Get Ulcers》（遠流出版），書中提到一段有趣的（很痛的？）歷史——一個只有男人才會做的蠢事。我將書中的那一段節錄在底下。

　　二十世紀初有科學家發現男人的性慾隨著年紀而遞減，便認為是上了年紀的男人其睪丸分泌較少的男性賀爾蒙(hormone)——睪固酮（testosterone。事實上，當年還沒有人知道有睪固酮的存在，他們只是說睪丸所含有的「神秘物質」。同時，睪固酮的濃度並不隨年紀而有所遽降；反之，睪固酮的下降相當有限，同時因人而異。就算睪固酮比一般正常量下降了百分之十，對性行為也沒有太大的影響）。這些人更進一步相信：老化的原因是性慾下降，以及睪丸所分泌的男性因子減少所致（有人可能會好奇，沒有睪丸的女性又是怎樣變老的；但在那個年代，並沒有什麼人關心佔了人口半數的女性）。接下來，他們想，那要怎麼樣留住青春的腳步呢？答案很簡單，給老去的男人補充點睪丸萃取物吧！

　　沒有多久，年老的有錢人就不絕於途，前往位於瑞士的高級健康中心，屁股上每天接受一針來自狗、公雞或猴子的睪丸萃取液。你甚至可以到健康中心的畜欄挑選一隻你中意的山羊，就好比你在餐館挑選龍蝦一樣（還有不止一位紳士到健康中心赴約時，是帶著自己中意的動物一起去的）。沒有多久，就衍生出所謂的「回春療法」(rejuvenation therapy)，又稱為「器官療法」(organotherapy)，也就是移植小部分的動物睪丸到人體，由此引發了「猴子腺體」(monkey gland)的狂熱。因為當時的新聞記者不准在報導中使用睪丸(testes)這種「淫穢」(racy)的字眼，因此就用了腺體一詞來取代。結果工商鉅子、政界聞人，甚至有位教宗都前往報名接受治療。當時一次世界大戰後的餘波仍在，年輕男性甚為稀少，因此老夫少妻的婚姻大行其道，連帶著這種治療的重要性似乎也提高了。

　　當然，最大的問題是這種治療根本沒有用。睪丸的抽取液中並不含有睪固酮，那是因為給病人注射的是水溶液，而睪固酮是不溶於水的。同時植入的小塊睪丸組織，幾乎馬上就夭折了，留下的一塊疤痕組織讓人以為還有個健康的移植體。就算移植的組織並未死亡，它們仍然沒有辦法發揮效用。我們說老人的睪丸分泌較少的睪固酮，倒不是睪丸本身沒用了，而是另一個器官不再督促睪丸繼續工作下去。就算你放進一對全新的睪丸，它們也會因為缺少刺激，而無法正常運作。但這些似乎都不造成問題，每個接受治療的人都說效果好的不得了。如果你花了大筆鈔票，每天接受一針狗睪丸抽取物的痛苦注射，你一定有十足的動機讓你感覺像一隻年輕的公牛。那可是個相當強的安慰劑效應。《為什麼斑馬不會得胃潰瘍》頁53）

　　什麼是「安慰劑效應」（placebo effect，又名偽藥效應、假藥效應、代設劑效應。）呢？就是雖然獲得無效的治療，但卻「預料」或「相信」治療有效，而讓症狀得到舒緩的現象。典型例子有：病人服用聲稱可以醫治背痛的安慰劑後，表示有關背痛的症狀好轉。另外一種性質相反的效應也同時存在，俗稱「反安慰劑」效應，即接受藥物的病患若對藥物的效力或開藥醫師有負面態度的話，使用無效藥物也會產生促使病情惡化的結果。（參考成大醫學院教授林啟禎「安慰劑效應」網頁http://ortho.clmed.ncku.edu.tw/~cjlin/othernote/412.html，底下則是林教授網頁提到的另一則男人才會製造出的趣聞）

　　有一個網路上流傳的笑話是如此說的，一位富有的台商在某國買了一根據稱有壯陽效果且價錢昂貴的藥材（虎鞭），泡在酒裡分食親朋好友後，食用者莫不稱讚神效。因為富商不喝酒，因此將此藥材拿到中藥店去切割準備直接服用，得到的答案竟然是：「這是塑膠製的假貨。」這個頗有諷刺意味的故事說明，安慰劑效應在這個壯陽議題可能有點效果，也說明了為何第四台在廣告此類藥物時老是用誇張手法來宣傳，以促進病患對產品產生「古典式制約反應」以便「置入式行銷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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