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3月6日 星期二

公道自在「人心」──換個角度,再看「最後通牒博奕Ultimatum Game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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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當人們覺得自己遭受到不公平對待的時候,往往寧為玉碎不求瓦全,寧可什麼都不要,也不願忍氣吞聲。……

  「公平」很重要,事實上,我們都願意付出一些代價來得到它。在某些情況下,我們甚至願意一文不取,只求在過程中,能有「公平」的感覺。這個現象最簡潔的描述,可以透過典型的談判實驗看到,這個實驗叫做「最後通牒博奕Ultimatum Game」(或譯「最後通牒遊戲」)(《金錢實驗室的人性考驗:為什麼行為經濟學可以幫你做對商業決策Secrets of the Moneylab: How Behavioral Economics Can Improve Your Business》頁61)

  想了解「最後通牒博奕Ultimatum Game」怎麼進行的人,可參閱「最後通牒遊戲(Ultimatum Game)」。

  大家會怎麼玩最後通牒博奕這個遊戲,必須看受測者是怎樣的人,以及整個實驗是怎麼設計的。關於這兩點,我們會再深入討論。而就維納.居特(Werner Guth)的經典研究結果顯示,大多數參與者的表現都很典型,提案方提出的分錢比例平均值是30%多一點,反應方則大約是五分之一的人會選擇「拒絕」。

  這個結果表示什麼呢?這是兩種力量衝突的結果,一種是純粹利己的心理,另一種呢?就是對於「公平」的喜好。

  站在反應方的位置來看,如果提案方只願意分給你2美元(總額為10美元),在你知道對方拿到8美元的時候,你會願意接受2美元嗎?大概不會吧!大多數人都會在一怒之下,憤而拒絕;許多研究顯示,當分配比例低於三成的時候,對方幾乎都不會接受。

  假如只考慮實際上可以得到多少錢,那麼寧可自己一毛都沒有,也不讓對方那個無恥的傢伙分到那麼多,這顯然是非常不智的選擇。但是,如果你跟大多數人一樣,喜歡糾正錯誤的話,那麼寧可放棄,也不肯接受不公平的分配,實際上就是支付了一小筆的代價,來換取向對方施以報復的快感。此時主導決策的不是理性,而是情緒,即對於過低分配比例的憤怒,和施以報復時的滿足。經由掃描受測者的大腦反應,已經證實這個說法;受測者在評估最後通牒提案時,大腦的活動同時牽涉到認知區和情感區,前者負責合乎經濟原則的利己思考,後者則是可能引發憎惡拒絕的部位,不公平的分配比例會刺激情感區的活動增加,導致情緒反應壓倒理性判斷。

  還有一個原因,使得那種拒絕不公平待遇的情況顯得很有趣,它們剛好告訴我們,人們對於怎樣才叫「公平」,其實沒有共識。也許你認為超過20%就算是公平的分配比例了,因此你自以為分他3美元、自己保留7美元,已經非常慷慨了,可是沒想到你的對手竟然拒絕了!他認為你如果分到六成以上,就是不公平。我們人類不但對於怎麼樣才是公平沒有共識,也不擅長猜測別人心中的公平標準。可以這麼說,如果我們善於猜測別人公平的尺度,我們提議的分配比例應該就不會被拒絕了。

  思考一下這個研究的含意,即使只是這樣一個很簡單的實驗,我們都可以看出,不同的人對於「公平」都有不同的想法。因此,不要因為自認為很公平,便認為跟你打交道的人也會覺得公平。此外,當你提出一個自以為很公平的提議,而遭到對手嚴峻的拒絕時,其實也不必太驚訝。我們應該要注意的事,若想順利進行一樁交易,就要避免使用模糊的公平標準,並且要考慮到雙方是否同蒙其利,雙方的狀況是否都會比交易之前來得好,也要考慮到雙方是否還有其他更有利的交易條件存在。最後,要記住情緒也可能左右決策,要避免那些可能讓情緒主導理智的狀況,盡量預留充分時間慎重思考一樁事情,那麼你被憤怒或憎恨的情緒牽著鼻子走的機會,就會減少許多,從而做出一個比較好的決定。

  提醒各位先生們,不要輕易認為你已經幫太太做很多家事了。參閱「家事公平性測驗」。

  回過頭來看《華頓商學院最受歡迎的談判課Getting More》所提到的12種談判技巧,更顯其面面俱到。

  在此先澄清一點,最後通牒博奕的實驗,並不顯示公平戰勝貪婪,也不代表我們表現出公平是因為認為這是正確的事。有些人的確是出自慷慨的心理,而採取公平的分配,但很多人之所以採取慷慨的分配比例,只是因為知道不公平的分配會遭到對方的拒絕。(《金錢實驗室的人性考驗:為什麼行為經濟學可以幫你做對商業決策Secrets of the Moneylab: How Behavioral Economics Can Improve Your Business》頁64)

  從一方面來說,對於「公平」的重視可說是舉世皆然,不分種族和文化;但從另一方面來說,我們卻也看到,到底怎麼樣叫做「公平」,怎麼樣又叫做「不公平」,卻也欠缺大家都能接受的共識,因此我們也很難引用自己的標準,來判斷別人是否同樣認為公平或不公平。那麼這種認知上的差異,是如何造成的呢?

  對於這個問題,得出好幾個答案,以下我們將特別討論其中最重要的三個。

世界各地都不太一樣

  ……美國和斯洛維尼亞的參與者提出的分配比例,多於以色列和日本的受測者。在美國和斯洛維尼亞兩地的實驗,以提議50%的均分者出現最多次,日本出現最多次的是45%和40%,以色列則是40%。由此可知,各個地區對於何謂公平的認知,是不太一樣的。不過,這裡頭還有更有趣的情況。雖然日本及以色列兩地提案方的分配比例較低,但他們的反應方施以否決的情況卻也比較少。因此,不要以為提案方的比例較低,他們就是比較強硬的談判者,如果情況真是如此,那麼否決的人數應該也會增加才對。事實上,這兩地的文化對於怎樣才算公平,具有較多的共識。和美國及斯洛維尼亞兩地相比,日本及以色列的實驗中,分配比例的差異度不但比較小,反應方否決的情況也比較少。

  假設台灣的文化與日本比較相近,那麼台灣的代工業在跟美國品牌談判代工利潤時,會不會因此而比較容易接受偏低的利潤,而不知道其實可以爭取更多(Getting More)呢?

  對於不同國家的不同表現,針對其他國家的研究也帶來一些線索,因此我們可以來做一些猜測。決定提案願意提供多高分配比例的因素有二:合作的報酬,以及市場整合度(market integration)。相互依賴度比較高的印尼捕鯨村拉瑪雷勒(Lamalera)人提出的分配比例,便高於相對較為獨立的祕魯叢林土著馬奇昆加(Machiguenga)人,因為對於捕鯨的拉瑪雷勒人來說,合作的報酬一向比較高。同樣的,市場互動較為頻繁的地區,受測者提出的分配比例也會比較慷慨。在這兩個因素當中,文化都扮演著重要角色。文化是造成公平認知差異的重要因素之一,因此,一個在日本被視為公平的提案,在美國可能不會被接受,所以你必須搞清楚與自己打交道的是哪些人,以及他們的文化背景為何才行。

  合作的報酬這因素,我想可以透過《華頓商學院最受歡迎的談判課Getting More》表述願景的技巧來提高。

閒話家常就能造成重大差異

  ……在標準的最後通牒博奕中被視為公平的分配,也就是一人一半的分配比例只出現了10%,但讓提案方和反應方面對面溝通之後,對半均分的分配大幅升高為83%,而反應方的否決則從原來的33%降低為5%。

  最有趣的是,這個分配比例升高而否決率降低的結果,跟他們進行哪一種溝通毫無關係。不管是確實談及分配事宜,或者僅是閒話家常,都足以讓提案方變得更公平、更慷慨,也讓反應方更樂於接受而較少施以否決。這個差異,正是面對面互動帶來的效益。我們現在從其他一系列的實驗也得知,當買賣雙方在談判汽車售價之前,如果先讓他們閒聊幾句,相互先熟悉、認識一下,那麼談判達成協議的可能性也會比較大。有許多談判比最後通牒博奕要複雜許多,如果參與者能夠面對面地閒聊幾句,似乎比較可能會達成協議,這很顯然是因為面對面的溝通比使用電子郵件,更容易建立起相互之間的密切關係。

  分享一則昨天看到的新鮮的冷笑話。

  有一天生魚片跟生菜沙拉碰面。生魚片很愛聊天,於是一直找話題聊。

  生菜沙拉就說:「我們很熟嗎?」

  ……這種方式之所以有用的原因之一,是因為在面對面的接觸中,你才能真正認知到對方是有血有肉的個人。對於面對面跟你一起吃飯的人,你比較容易感同身受,尤其是在相互衝突時,也比較容易以對方的角度來看待問題。但若是在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情況下,要一樣有深入體會便比較困難。……

  見面三分情。

孩童們會怎麼玩

  ……多數年紀較大的孩子,二年級和六年級生表現得跟成年人一樣,他們在扮演提案方時,都選擇了公平的分配比例,而扮演反應方時,對於不公平的分配比例通常都拒絕了。但是幼稚園生的表現完全不同,扮演提案方時,有60%選擇不公平的分配比例,而扮演反應方時,只有20%的人否決不公平的分配比例。換句話說,幼稚園生大多數的表現符合傳統經濟學對於人的定義──理性而自私。因此,雪莉.費斯克(Shelly Fisk)和瑤拉.畢爾琵─梅爾(Yoella Bereby-Meyer)這兩位研究學者的報告標題即是:「所謂的『經濟人Homo Economicus』只有5歲嗎?」這個情況顯示,對於公平的追求似乎不是人類的天性,而是在達到一定年紀之後才會出現的社會化考量。(《金錢實驗室的人性考驗:為什麼行為經濟學可以幫你做對商業決策Secrets of the Moneylab: How Behavioral Economics Can Improve Your Business》頁82)

  這讓我想到好友在臉書上分享的生活趣事。

  她逛街時買甘梅薯條給讀幼稚園的小孩吃。

  回家後,她先生問小孩可不可以分幾條給爸爸吃。小孩回答:「好啊!兩條給你。」,她先生說:「這樣少喔?可以4條嗎?」

  小孩猶豫了一會兒,開心的回說:「好啊!給你4條!」。

  然後,小孩將手上的2條對折成4條給爸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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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意見:

匿名 提到...

感謝分享~薯條那段我笑了 呵呵呵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