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論點並非寬恕那個人的反應,而是透過慈悲心獲得更多訊息,這些訊息不但使我們認真體會看似令人難堪的情緒反應,也讓我們的回應更具包容性。總而言之,慈悲讓困境變得更容易解決。
智慧和慈悲,缺一不可。洞悉事物的本來面目,需要慈悲的接納來調和。……
致力於情緒工作的同時,真相漸次得到彰顯,使我們以嶄新的誠實態度看待自己和他人;此時「自助與助人」的慈悲心態變得不可或缺,因為如果沒有了慈悲的心態,我們只會以較為嚴苛的眼光看待真相。(《煉心術-用智慧的專注,解脫八萬四千情緒慣性Emotional Alchemy: How the Mind Can Heal the Heart》頁31)
如果你無法體會跟了解上面的內容,我建議你看今年(2009)奧斯卡獎最佳外語片「送行者~禮儀師的樂章」。直到親人入殮的那一刻,才驚覺已經許久不曾真正仔細端詳注視親人面貌的悲哀,是永遠無法挽回的深沈。
若是想培養慈悲心的能力,可以透過慈悲心的相關修行。有一種正念禪修,是以metta的簡短修行作為每一段修行的結尾,而metta也就是巴利文「慈悲」的意思。這段祈禱對於我們自己、所愛和所憎的人、乃至全人類,都一視同仁地表達了慈悲祝福。
慈悲的光芒應該遍照四方,包括我們自己在內。……達賴喇嘛強調,藏傳佛教明白將自己和他人,一同納入「慈悲」的概念中,菩薩的誓願之一「願我得解脫以利眾生」可將這個觀念的精神表露無遺。
雖然情緒焠煉教我們以同理心認識自己偏差的想法,但並不意謂認同這些想法,也不表示贊同以非理性方式看待自己和別人;相反地,認識自己扭曲想法的意義是:瞭解自己如何認知事物,以及認知力是如何因不明理由受到染污和操縱。
平等心(equanimity)是正念的深層特質,它培養人們放下一切的能力。有了平等心,我們能夠接受事物的本來面目,即使與期望相左;平等心讓人願意接受自己無法掌控的事物,勇敢地敞開心胸面對逆境。此外,平等心本身也可以看做一種禪修,為種種紛擾的情緒——焦慮、苦惱、恐懼、挫折感與憤怒——帶來心智上的自在。
當然,平等心並不等於冷漠,也不是要我們全然接受不正當、不公正和讓我們受苦的事;要解決面對這一切不順,非儘可能地改變自己不可。就算我們努力了,平等心使我們更有效地解決問題。平等心提供了豐富的心靈糧食,讓我們解決無法掌控的問題,並面對這些問題造成的情緒反應。這些心靈糧食是:無為(non-reactivity)、耐心(patience)及接納(acceptance)。(《煉心術》頁34)
在我們解開固有情緒模式的制約,或是遭逢橫逆設法解決時,平等心和慈悲變成為內心無價的糧食。
倘若我們對自己的認同感仍舊無法超脫情緒上的痛苦和困惑,這代表我們又錯失了另一次機會;這時應該敞開心胸,接納更深入的觀照,或許可以重新定義自己或他人的狹隘見解。如果過度熱中解決情緒問題,將錯失探究心靈本質的機會,也可能錯過不停和我們作對的痛苦亟欲傳遞的訊息。除此之外,我們可能會過度認同自己的模式,而非釋放出來;然而,唯有「釋放」模式才能有效運用能量,使人更有創造力、更能活在當下,且更有能力助人。……
面對情緒習慣的未知領域,需要極大勇氣;然而,有時因為意志消沈,使我們逃避殘酷的事實真相或煩惱。在這種情況下,一般人總是用俗務來逃避現實,殊不知「慈悲」和「平等心」才是探究內心各階段的臨時避風港。(《煉心術》頁37)
一旦以正念的平等心,目睹整個情緒發展直到自然消失,我們將可以更清晰地看見身心之中,奔流不絕的想法和感受是如何生成與幻滅。於是我們不再勉強自己去遵從反應,或是勉強自己針對反應做出反應;相反地,我們只是讓想法和感受自由來去。一旦放鬆平日的自我認知後,我們的反應不再如往常般代表自己,因為我們對自我認知的範疇已經擴大,在覺察中越來越自在,不再被經驗的洪流沖走。
如果想培養平等心和慈悲
先修習慈愛(loving-kindness),配合平等心的省思。
有兩種修持法都包含簡短的省思。第一種方法是以修持慈愛為主,同時伴隨平等心的省思;另一種方法則是將平等心和慈愛的修行合而為一。
平等心是心靈的糧食,無論何時只要遭遇困難,都可以求助於平等心的修習;修持平等心時,一面深思它的意義,一面默唸祈禱文。每當你心不在焉的時候,就專心唸誦祈請文,並感受從中衍生出來的平等心。練習的時間可以很短,也可長至幾分鐘。
這項修習所使用的每一段祈請文,都具有真實不虛的力量,而目的都在培養人們對於「眾生平等」的態度。下面是一段範例,可依個別狀況來改編、調整:
願我如實接納一切事物的本質;
我雖無權代你決定,也不能改變現實,
但仍願你幸福、安寧。
慈愛的修行法
在這個省思過程中,重複唸誦以下的祈請文,因為它們反映了慈愛的本質;每當你開始心不在焉,就用關愛他人的情緒來讓你再度恢復專注力。
至於修持平等心時所唸誦的祈請文,其中詳細的措辭可由你自行決定,可以加以更改,成為與你相應或對你有意義的內容。
修習的時候,重複相同的祈請文,但是先將祈請對象設定為自己,接著是特定的人,最後是眾生。在此之外的祈請對象,包括你的恩人、你的愛人、你不感到特別好惡的一群人、和你沒法兒相處的人、以至遍佈宇宙的所有生物。
慈愛的禪修有幾種形式,以下是其中的一種:
因為我想遠離痛苦,所以我祈求眾生皆遠離痛苦。
另一種具代表性的形式是:
願我遠離痛苦及一切苦因;
願我自在安寧;
願我平安;
願我幸福快樂。
接著是對其他人表達相同的祝福,包括你愛的人、難相處的人或是你選擇的任何對象;最後,將慈悲與愛的真誠祝福施予遍在的眾生:
願眾生遠離痛苦及一切苦因;
願眾生平安;
願眾生幸福快樂。
下面這一句是為眾生祈請的短文,也是修習慈愛的簡單儀式:
願眾生平安、快樂、健康、並免於痛苦。願眾生得解脫。
如果上面的句子與你相應,那麼你也可以跟前面一樣,先為自己、再為別人、乃至為一切眾生祈請。
之前我曾提到,可以將平等心和慈愛的修行合而為一;最簡單的方法是,在你唸誦完慈愛的祈請文後,再回到平等心的祈請上。
平等心調和了慈悲和慈愛。達賴喇嘛建議,修完平等心再修慈愛,如此便能破除執著,不再堅持事物必須循一定模式。這樣調和的結果,變成就了「悲智雙運」。(《煉心術Emotional Alchemy: How the Mind Can Heal the Heart》頁39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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