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3月1日 星期日

女人有多命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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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直到20世紀末期,包括對動物及人類的所有研究,幾乎都是「雄性」的天下。科學家認為,雌性動物生殖系統荷爾蒙所帶來的正常週期性變化,增加了資料蒐集上不需要的複雜度。為了能輕鬆地得到結果,科學家要的是有一致性的研究對象。他們很少將雌性動物納入研究中,除非研究的主題就是生殖系統。他們認為從研究雄性動物所產生的結果適用於兩性。

  結果就是,主要的醫學研究根本就忽略了一半的人口。1980年代中,一個由美國聯邦政府所支持的研究,探索改變飲食、運動及其他行為,是否能預防心臟病。研究的對象包括了36萬名男性,但是完全沒有一個女性。直到今天,醫生們才開始體會到心臟病的症狀男女大不同。有些有心臟病的女性延誤了就醫的時間,或者醫生忽略了醫療的時機,正因為她們沒有顯現出「典型」的症狀。譬如說,眾所皆知的胸部絞痛,現在已經被認為是個「男性」的症狀。(《生理時鐘療法The Body Clock Guide to Better Health: How to Use Your Body's Natural Clock to Fight Illness and Achieve Maximum Health》頁26)

  各位女士小姐們,上面的內容所代表的意思是,有關健康的建議,疾病的診療,甚至藥劑的份量,可能在妳們身上不適用。

  伊斯蘭原教主義瓦哈比(Salafi-Wahhabi)極端份子的作為,令沙烏地阿拉伯(Saudi Arabia)在世界蒙羞,其中最荒謬的,莫過於2002年造成15名沙烏地女學童喪生的事故。當時,宗教警察不准這群女孩離開陷入火海的學校大樓,也不允許消防隊員進入火場救援,因為這些女孩沒有依照沙烏地傳統,遮蔽臉和身體。(《世界又熱又平又擠Hot, Flat, and Crowded: Why We Need a Green Revolution--and How It Can Renew America》頁104)

  世界各國(包括臺灣)還是跟沙烏地阿拉伯買石油買得很高興。有那一國政府譴責沙烏地阿拉伯政府這樣無視人權的殘暴行為嗎?面對中國買蘇丹石油卻又是一付高喊人權的嘴臉。

  當我看著電視廣告,光良對著鏡頭說一個穠纖合度的女子「吃太多,會有『罪惡感』」時,我在想,為什麼要有「罪惡感」?吃太多是一項罪行嗎?吃太多會害到別人嗎?反而二手煙、三手煙會害死人,卻不見媒體宣傳抽煙的人應該有「罪惡感」。對我來說,這跟沙烏地阿拉伯的宗教警察認為女人沒有遮蔽臉和身體就是罪惡,沒有什麼差別。

  我在「男人跟女人對自己理想身材的看法有什麼差別?」這篇網誌曾說過,「受到文化與媒體的影響,女人則在心中將理想身材塑造的過瘦,容易變成皮包骨的活骷髏而不自知,因為厭食症而死的憾事也就不斷發生。」事關人命,這也是我會對「罪惡感」三個字這麼反感的原因。

  如果不是經由閱讀,我不會曉得,婦女無法生育的社會壓力有多大。

  奈特(Mary Knight)今年32歲,明亮的紅色頭髮捲成一個圓髮髻,走進門羅(Monroe)醫生的看診室,坐下來展顏而笑。她懷孕九個月,情況一切順利。她對懷孕已經期待很久,而這是第一次去拜訪門羅醫生。那是1932年的不景氣時期,她的丈夫無法找到固定的工作,奈特只好找附近的產婆做非正式的照顧。

  但今天的情況不同,她感覺出胎兒明顯的亂動,應該快要生產了。她找門羅醫生看,確定胎兒的胎位是否正常,並為生產做準備。

  門羅醫生檢查這位年輕的產婦,肚子大而下垂,表示胎兒已經下降,她的乳房腫脹,乳頭呈現斑點。

  但是情況有些不對。聽診器聽不到胎兒的心跳,也許是由於胎兒的奇怪位置,亦或者是胎兒有問題。但是這些情況都不可能,懷孕時的肚臍會凸出來,奈特的肚臍卻完全不對,她的肚臍還是凹進去。

  門羅醫生輕輕地吹了口哨。他在做醫學生時曾聽過假性懷孕(pseudocyesis),有些婦女因為非常渴望生孩子(偶爾也會有因為非常害怕懷孕),遂產生身體上的變化,肚子像真正的懷孕般漲得更大,背部向後傾,肚子的脂肪神秘地增加,乳頭也呈現顏色,她們的月經停止,乳頭會分泌乳汁,有害喜的現象,並感覺胎兒在動。懷孕的徵狀樣樣具備,只少了一件:沒有胎兒。

  請注意,讓身體有這麼大的變化,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況且還要維持好幾個月。所以我才體會到這壓力非常的大。

  門羅醫生知道奈特有假性懷孕,但應該如何告訴她?他如何向她解釋身體懷孕的變化是由妄想造成?

  「奈特,」他輕聲說,「胎兒快出生了,就在今天下午,我要實施乙醚(ether)麻醉生產,讓妳不痛。一旦陣痛開始,我們就可以進行了。」

  奈特很高興並同意麻醉。當時的生產都例行使用乙醚麻醉,她預期會這樣。

  不久,當奈特醒來後,門羅醫生拿起她的手輕輕觸摸幾分鐘,讓她能夠保持鎮靜,然後說:「奈特,對不起,我必須告訴妳一個壞消息,胎兒是死胎,我已經盡力而為,對不起。」

  奈特哭泣著,但接受醫生的壞消息。此時,她還躺在產檯上,膨脹的肚子一下消退。孩子已經沒有了,她必須回家告訴丈夫和母親,對整個家庭來說是多麼令人失望的事情。

  一星期後,門羅醫生在驚訝中看到奈特衝進他的診療室,肚子脹大如前。「醫生,」她大聲說,「我再回來!你忘記接生雙胞胎,我能感覺胎兒在動。」(《尋找腦中幻影Phantoms in the Brain: Probing the Mysteries of the Human Mind》頁282)

  18世紀每兩百名婦女中有一位會假性懷孕。現在因為醫學的進步,可以很快地戳破懷孕的妄想,降低成每一萬名有一位會假性懷孕。

  如果你讀過「女人不懂性愛對男人的意義」這篇網誌,你會知道壓力會讓女人更不容易懷孕。這根本是一個惡性循環。

  此外,當女人太瘦時,身體會誤以為遇到人類演化史中經常遇到的飢荒,就會自動降低懷孕的機率,好避免小孩生出,卻沒有足夠食物養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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